你不等于你的思想:学着和强迫症共处
更新于 2021-04-29 | 浏览次数 0
当大多数人想到“万一(发生不好的事情)…….”时,这个想法往往很快就过去了。但对于患有强迫症的人来说,这种想法会不断放大,成为一种强迫思维,而他们将一直生活在不断的恐惧中,担心糟糕的事情将会发生。
艾莉森道森,一名10年前被诊断出强迫症的患者说,“你的大脑就像一个海绵,你看到一则绑架的新闻后,不会像大部分人那样说‘这个罪犯太可怕了’,而是开始想‘我会去干绑架这样的事吗?我是不是和那个罪犯一样坏?’于是这样的想法就挥之不去了。”
艾莉森今年36岁,在她7、8岁时第一次出现强迫思维。和很多患有强迫症的人一样,艾莉森是个非常容易受他人影响的孩子。如果她读到一本书,看到一个电视节目,其中某个角色被诊断出一种罕见的难以治愈的疾病,她就会认真的思考,她会不会也有可能患上这种病。她还常常担心自己家会突然着火,她可以活下来但将会被严重烧伤,需要进行很多手术。
有几年,脑子里的声音消失了,但是强迫思维在十多岁的时候再次出现。这一次,她执著地认为她是同性恋。尽管她很确信自己只对男孩子有好感,但还是忍不住想自己会不会是同性恋。
之后,作为一个较年长的青年人,以及在一个叫康考迪亚学院的路德教学校学习时,她不停地质疑基督教和圣经。那时候她觉得这是年轻人成长时都会经历的想法,没有想过这也是强迫症症状。
01
诊断
毕业后,艾莉森不再去教堂,不再去基督教学校,也搬离了有宗教信仰的家庭。于是她关于宗教的强迫思维平息了,就像她关于同性恋的强迫想法也在人生中的某个她接受同性恋的时间点停止了。
但是一个新的强迫思维—担心自己可能是恋童癖--又侵扰了她至少6年之久。为了避免这些想法,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她喜欢的是成年人而不是小孩。
这种自我提醒出乎意料的结果是,她开始恐惧自己会不会对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感兴趣,包括自己的家人。她不能和他们坐的太近,因为担心自己会不合礼仪地去触碰他们。她甚至不敢再去可能有小孩在的公共场合。
“对于那些最糟糕的事物,我们就像海绵。对我而言,我一直觉得我以后会成为一名母亲,所以可以想象到的最坏的事就是,我可能会对孩子做出一些可怕的行为。”艾莉森说,“有些对于宗教很虔诚的人则担心他们在教堂里会不合时宜地喊出一些对上帝不敬的话。”
当人们有了强迫思维时,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为了避免强迫思维而产生的强迫动作。他们会避免一切可能成为导火索的情况。然而“很快,没有什么是能让你觉得安心的,所有事物都成了导火索”艾莉森说。
她开始疏离家人和朋友,独自在安静中煎熬,从而变得抑郁,不明白为什么会去想那些她明知道是错的想法。
在26岁时,也就是患有这些症状近20年的时候,她开始觉得有自杀倾向,并意识到该寻求帮助了。于是她给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写了邮件,解释了一切状况,询问是否需要吃抗抑郁的药物。
“她给我回信,说‘我并不确信你患有强迫症,但是针对这样的情况很多人会选择吃帕罗西汀(抗抑郁药物)。’”艾莉森回忆道。
那就是艾莉森开始搜寻有关强迫症的资料,并意识到这个病比她想的要复杂得多。她的医生给她开了帕罗西汀,同时她还和一个特长治疗强迫症的心理医师预约,从而得到了正式的诊断。
02
对于强迫症的误解
当人们说起强迫症时,就会想到那些典型行为,比如不断地洗手,检查煤气炉是否关好了,或是数数字这样的仪式。但是强迫症可以因不同的人而有不同的症状,大部分人都不太知道艾莉森经历的那些精神上的强迫思维。
最恰当的例证:艾莉森被确诊之后,一个朋友告诉她,他不觉得她有强迫症,因为她的公寓并不是很整洁。总以为有强迫症就意味着你非常有条理,非常爱清洁,这样会使那些遭受强迫思维的精神之苦的人们被深深地误解。
还有让她觉得特别不舒服的一点是,当人们对某件事物很讲究挑剔时就说“我一定是有强迫症”。
“当你把强迫症换成别的病名时就能理解了,”她说,“强迫症不是形容词。你不会说‘噢我很癌症’。如果人们退一步去想,意识到自己是在取笑一种失调症,可能他们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03
从孤立到声援
在阅读了李贝尔所著的《The Imp of the Mind: Exploring the Silent Epidemic of Obsessive Bad Thoughts》这本书后,艾莉森经历了一个转折点。她了解了出现坏想法的原因,以及它们为什么会急剧上升以致于失去控制,并意识到原来有很多人都在经历强迫症,她并不是一个人。
“强迫症能让你变得非常孤僻,所以了解到有很多人患有强迫症对我来说意义很大。我觉得肩上的负担轻了不少,也能更好得地处理我的强迫思维,”她说,“我开始将它们视为一些独立于我之外的东西,而不是定义我的东西。”
她开始自学一些暴露和阻止反应疗法的实践,读了很多关于强迫症的书籍,采用了一些有效的应付措施。现在,当强迫思维浮出表面时,艾莉森就会提醒自己,就算服用了药物,她的大脑神经还是错综复杂的,所以有这些想法并不是她的错。
“我会深呼吸,告诉自己,每个人都会有坏想法,每个人都会想奇怪的事,但区别在于,我有强迫症所以我会细想,但其他人只是一个念头闪过而已,”她说,“过去几年里这个想法帮了我很多。”
艾莉森把病情改善的一部分原因归功于记录她的经历,以及最终在2014年出版自己的回忆录/自助书籍Being Me with 强迫症: How I Learned to Obsess Less and Live My Life.
如今,艾莉森幸福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和丈夫以及两条救助回来的流浪狗狗住在明尼阿波利斯。
当她不在营销代理机构做文字编辑时,她会在家写作,阅读,和丈夫一起看电视,陪狗狗们玩耍。她同时还为国际强迫症基金会写博客,领导互助小组,读书俱乐部,为患有强迫症的人们营造出了一种团体的感觉。
“如果你患有强迫症,最重要的就是知道你不是一个人,”艾莉森说道,“即使你有禁忌的想法,世界上总会有人和你有相同的强迫思维。”